第14章 1.浴池&故事会
古惑仔最常去的地方除了酒吧之外，就是浴池。
在热水里泡一泡，仿佛全身的疲惫都被散去了一样。
当一群大老爷们儿泡在热水里的时候，嘴上往往不会闲着。
他们总会在这种时候聚在一起商量一些事情，或者闲聊。
带着手下小弟在浴池里泡澡的大b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刚才苏阿细以及十三妹的出现，让他有些感慨，现在出色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多了。
尤其是苏阿细，这个女孩虽然年龄资历都不如自己，但江湖地位却高他一筹。
这也是大b哥一把年纪却要叫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为“苏姐”的原因。
人家是话事人，而你只是一个堂主。
如果他再年轻个十几岁，或许还能有那个壮志雄心，肖想洪兴话事人的位置。
但他现在已经老了，人老了，心也变得软弱……他甚至已经在考虑隐退，将手下的场子和小弟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
在一众小弟之中，陈浩南是他最信得过，也最看好的人。
“南哥！山鸡！快到这边来！”大天二发现了刚刚走进来的两人，连忙大声说道。
陈浩南似乎刚从梦中惊醒一般，有些茫然地跟着山鸡走了过去。
当两人将身体沉入温暖的水中之后，大b哥有些疑惑地看着明显状态不对劲的陈浩南，对山鸡问道：“阿南怎么了？这么这副样子？”
山鸡一脸后怕地讲述了几人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飞鸿的惨状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飞鸿太惨了。”巢皮喃喃自语道。
“像他这样的叛徒……我看是活该。”山鸡不以为意地说道，“我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背叛老大的人了。”
大b哥语重心长地说道：“别去招惹那个女人……别说是你们，就连我都惹不起。”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陈浩南看，而后者迷迷糊糊，完全没有意识到。
“给你们讲讲关于苏阿细的故事好了。”大b哥幽幽地说道，“听我说完这个故事，你们就会明白，为什么十三妹和苏阿细关系那么好了。”
听到“苏阿细”三个字，陈浩南顿时变得精神奕奕，自从见到那个女人之后，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她的一颦一笑，说过的每句话都在他心里不断地环绕。
“要说起苏阿细的成名之战……那大概是当年在砵兰街当街斩杀咸湿那家伙。”大b哥看着周围的小弟们，幽幽地说道，“谁能想到……那个长得漂亮身材又棒的小妞……砍人也那么的利索。”
“谁能杀了咸湿……我崔小小为他当牛做马！”
砵兰街，一个留着黄色短发，穿着背带裤的女孩跪在地上，她悲愤交加地嘶吼着。
可周围似乎没有一个人回应她的请求。
也对，谁会为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丫头，冒死去刺杀当时的东兴大佬咸湿？
就在崔小小失魂落魄地走在无人的街道的时候，一个脸上有疤的女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能帮我杀了咸湿吗？”崔小小一脸恳求地抬起头看向她，说道。
“我做不到……不过，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家伙……要不要跟我走……一起去见见她？”女人冷冷地说道。
崔小小此时已经是万念俱灰，只要能够为他老爸报仇，她什么都愿意做。
她毫不犹豫地跟在了那个脸上有疤的女人身后，一起来到了一处地下室之中。
铁丝网……呼喊的人群……以及最中央……正在相互痛殴的两个家伙。
一个是她最喜欢的偶像……东星可乐。
另一个则是戴着帽子的女孩……看起来又瘦又小，可出拳偏偏又急又快。
如果说在崔小小心里，东星可乐就是不可战胜的神话，那么，在那一天……她的信仰崩塌了。
在众人的呼喊声中，女孩飞起一脚，将可乐踢倒，然后反身一个肘击打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下让可乐直接失去了意志，脸色惨白地倒在了地上。
“大姐好厉害啊！”一群看上去和那女孩认识的人大声地喝彩道。
那个脸上有疤的女人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吐出一口白烟，说道：“那个家伙叫做苏阿细……她是长乐帮的人……飞鸿的头马……也是双花红棍。”
“她能帮我杀了咸湿吗？”崔小小连忙问道。
“你自己去问她……如果想让她帮你杀人……你就得付出让她满意的代价。”女人淡淡地说道。
说完，女人缓缓地走了出去。
“等一下，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崔小小急忙说道。
“大家都叫我刀疤琪。”女人摆了摆手，没有回头，笑着说道。
那是崔小小第一次见到刀疤琪，也正是对方带她找到了她一生最好的朋友。
沙袋被打得剧烈晃动，女孩的每一拳都迅猛有力。
她身上的肌肉很匀称……丝毫不影响她整体身材的美感……同时让她小小的身体里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
“苏阿细……你能不能帮我杀人？”崔小小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她害怕……害怕对方打她。
戴着帽子的女孩走到一旁，拿起毛巾擦汗。
在这个过程中，她没有和苏小小说一句话。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我有！”崔小小大声地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苏阿细的声音传来。
有门！崔小小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她连忙对苏阿细说道：“我叫崔小小……外号十三妹。”
“我听说过你……你爸爸达叔被咸湿那个王八蛋给杀了……对吧？”苏阿细说道。
听到这话，崔小小用力地握紧了拳头，她无比憎恨自己的无力，好几次接近对方，都被对方狠狠羞辱了一番。
“我可以帮你……但你要给我的东西……有很多。”苏阿细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说道。
“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崔小小神情激动地说道，“求你……帮我杀了咸湿吧！”
“好……十三妹是吧……我要你答应我……如果以后你成了洪兴堂主……你所有的地盘……我都要一半。”苏阿细说道。
“好！”崔小小毫不犹豫地说道。
很快，长乐帮双花红棍苏阿细要替十三妹出头，干掉杀父仇人咸湿的事情传遍了东星。
“什么双花红棍……长乐帮那些人忙着自己人打自己人……给飞鸿打个电话……让他管管自己的人。”听到这个消息的咸湿不以为然地说道。
“谁让你去杀咸湿的……他那个人我们惹不起的。”飞鸿站在街角，大声地训斥着自己的头马苏阿细，“现在长乐帮乱成这样……没有人会愿意去招惹东星那帮人……总之，你不要管十三妹的事情。”
“我答应过她……就一定会做到。”苏阿细面无表情地说道，“咸湿今晚就会死……我说的……谁都保不住他。”
听到这话，飞鸿愣了一下，然后狞笑着说道：“你可以试试看……咸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等着你去……要是不怕死你就去。”
苏阿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胆子这么小，就别出来学人做老大啦。”
说完，她转身离开。
飞鸿用力地踢了一下沙包，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收你进来。”
故事讲到一半，大b哥停了下来，大家都嚷嚷着继续。
“别停下啊……后来怎么样了？”山鸡催促着他继续往下说。
“后来啊……苏阿细一个人拿着一把杀猪刀……当天晚上就去找咸湿了。”大b哥说道，“当时，咸湿为了保护自己……花大价钱请来了一堆彪形大汉随时随地跟着他……结果他最后还是死在了苏阿细的刀下。”
“因为这件事……导致长乐帮的内乱被迫提前结束，互相看不顺眼的几帮人不得不联起手来对付东星帮的报复。”大b哥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
“骆先生说了……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丫头抓住……”一群东星的小弟大摇大摆地走在砵兰街和旺角街头。
当时的旺角是归靓坤管的……而靓坤是咸湿的好朋友……还曾经一起欺负过十三妹的老爸达叔。
他当然希望这群东星的人早点解决掉那个苏阿细。
“在那个时候，苏阿细的人头值十万。”大b哥说道，“虽然成功干掉了咸湿……自己也身受重伤，苏阿细在十三妹的帮助下到刀疤琪的家里住下了。”
“直到后来……长乐帮话事人根叔出面，这件事才算结束了。”
“从今往后，苏阿细你就代替飞鸿……做荃湾那边的堂主……好好干……”
也就是这段逃亡的岁月，三个女孩结下了深情厚谊。
“苏阿细、崔小小、刀疤琪……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崔小小醉熏熏地搂住两人的肩膀，大声地对着夜空喊道。
没有什么是一辈子的……朋友如此……友情如此。
三人之中最早离开的是刀疤琪……她爱上了一个警察……然后为了这个警察而死。
她的后事是崔小小和苏阿细一起操办的，在丧礼上，崔小小红着眼睛说道：“我以后要和你一样，靠自己闯出一片天……绝不会依靠男人。”
多年之后，在刀疤琪忌日这天，已经变成洪兴堂主的十三妹和长乐帮话事人苏阿细一起出现在墓园之中。
刀疤琪的坟墓就在那里……每年的今天……她们都要聚一聚……和曾经的好姐妹说说话。
两个人默契地点上三支烟，她们俩一人一支，剩下的一支放在刀疤琪的墓碑上。
“我们来看你了……阿琪。”苏阿细抽了一口烟，吞云吐雾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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