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水师，出动

海边的气候总是变化无常，中午还是晴空万里，到了下午天空却突然阴沉了起来。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海面上掀起一波高过一波的巨浪。

        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暗，越来越低，挟着隆隆的雷声向海面直压下来，而波浪一边唱歌，一边冲向高空，去迎接那雷声。

        雷声轰响，波浪在愤怒的飞沫中呼叫，跟狂风争鸣。狂风紧紧抱起一层层巨浪，恶恨恨地将它们甩到悬崖上摔成尘雾和碎末。

        大宋水师飞鲨军指挥使佟阳站在文昌军港的水寨望楼上，焦急的等待着出海操训的腾蛟军指挥使韩猛麾下的水师战船安全返航。

        就在佟阳越来越焦虑不安的时候，远处苍茫的海面上，终于浮现出了两个黄豆大小的暗影。

        慢慢的，由远及近，两艘万石规模可载甲士千人的大型海船和身后数十艘中型蒙冲、海鳅、海鹘战舰鱼贯驶入了佟阳的视线之内。

        最前方高悬腾蛟旗的旗舰船头，身材魁梧的韩猛在率水师进入水寨时，正不停的朝着佟阳挥手致意。

        所有战船在军港内驻泊完毕之后，狂风暴雨已经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内。

        回到水师营地，佟阳不禁对韩猛埋怨道：“我说老韩，你胆子也太大了，海上这么大的风浪，你还敢回来这么晚，如果真出现什么意外，咱们怎么向朝廷向枢相交待。”

        听了佟阳的劝诫，韩猛却并不认同老友的看法，反而认真的反问道：“老佟，你性子谨慎这是好事。可咱们是朝廷水师，今后每天都要和大海打交道，如果连一点风浪都经受不住，日后还怎么和蒙古人在海上交战。朝廷退守琼州就是想靠这茫茫大海暂时阻断蒙古人的进逼，可蒙古人难道就会眼看着咱们大宋在琼州安稳的休养生息恢复实力吗？”

        佟阳有些愧意的低头不语之际，韩猛继续说道：“枢相借着朝廷改革兵制之机，将咱们和周义都编为水师，我心里原也很不服气。认为枢相这是对咱们不信任，精锐的天子六军没咱们的份，反而借机把咱们这些太傅嫡系贬撤成水师。“

        说到这里，韩猛有些激动起来，语气也不知不觉中提高了许多，“可现在我才知道，文相的心胸和气度果然令人钦佩万分啊。自咱们分组飞鲨、腾蛟、玄武三支水师之后，文相不仅没有苛待咱们，反而将咱们水师的待遇提高了一倍。将士们的粮饷从无拖欠，盔甲军械也优先供应水师。文昌船场这近万的工匠日夜赶工为咱们赶制战船，从水师初立到如今，几乎每天都有新船下水送到咱们水师营中，朝廷这是用倾国之力来支持、打造水师啊！正是因为朝廷如此重视，咱们才更应该明白肩上担着怎样的重任。所以我才会这么努力严苛的操训将士们，毕竟操控战船、海上交战这些事情，咱们原来都不熟悉啊。若是等到蒙古人真的组织起船队从海上来攻之时，将士们连大一点的海上风浪都抗不住，还怎么打退蒙古人从海上起的攻势，保障琼州的安全呢。“

        在韩猛语重心长的劝解中，佟阳也解开了心结，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韩猛说道：“好了老韩，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也一定带着飞鲨军用最严格的方法进行操练，到时候如果蒙古人真敢从海上来犯，咱们飞鲨、腾蛟两军再好好比比谁的战绩更高吧。“

        看到佟阳放开了胸怀，韩猛哈哈大笑道：“好，这才是当初那个勇冠三军的蛮虎佟阳，我老韩就等着将来和你在海上比一比高下了。“

        在两位水师指挥使的相互激励下，驻扎在文昌军港的飞鲨、腾蛟两军在随后的日子里开展了更为严格的操练，为了让水师官兵们尽快熟悉、掌握在海上与敌交战的能力，两支水师特意进行了数次对抗演习。

        因为有许多刚从步卒转为水师的将士对战船的操控还并不熟练，再加上两军对抗时的紧张和激烈碰撞，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竟是造成了三艘海鳅船和两艘海鹘船都在操练中严重损毁，水师官兵也有近千人在操练中受伤。

        怀着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将飞鲨、腾蛟两军因为军演而造成的损失上报朝廷枢密院之后，佟阳和韩猛很快就收到了枢密院的院旨，枢相将于近日亲临文昌军港，处置飞鲨、腾蛟两军之事。

        九月二十日，处理完琼州内的军务之后，文天祥带着临高县匠作坊刚刚赶制出来的两万支箭矢，赶到了文昌军港。听取了佟阳、韩猛两人关于水师操练造成战船和水师将士损伤的汇报之后，文天祥却并无责怪之意，反而对两人严格操练的态度极为赞赏。

        等亲自坐镇文昌军港，看到了飞鲨、腾蛟两军的水师战船在海上以实战阵形演练了两军对抗和小规模的接舷战演练之后，看着水师官兵们熟练的操控着战船在海上驰骋，官兵们也都精神饱满斗志高昂，文天祥高兴的当场下令，让随行的枢密院官员为两位水师指挥使记功一转，并下令犒赏水师将士。

        当天晚上，文天祥在离水师驻地不远的文昌城中设宴专门款待了佟阳和韩猛两人。

        一坛陈年老酒，几样简单的小菜，看着仍略显拘谨的两人，文天祥先端起面前的酒怀笑着说道：“两位将军操劳军务想来也是多日不曾饮酒了，文某今晚就借这几怀薄酒，聊表对两位将军的谢意。”说完，文天祥率先一饮而尽。

        当朝枢相亲自敬酒，在这份殊荣下，佟阳、韩猛也在坐立不安中，慌忙将面前的酒喝下。

        酒是最能拉近男人之间感情和距离的东西，在文天祥态度随和的温言相劝中，接连数怀老酒下肚，佟阳和韩猛两人的拘谨也慢慢散去，开始和文天祥攀谈起了与水师操练相关的诸多事情。

        一坛酒很快就见底了，文天祥却并没有唤人再送酒来，看着只是微有酒意的两位水师将领笑着说道：“两位将军别嫌文某小气，这酒并非没有了，不过文某却想等过些时日，在庆功宴上再请两位将军开怀畅饮。”

        从文天祥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性急的韩猛忍不住站起来追问道：“枢相之意可是我们水师有仗要打了吗？”

        看到文天祥笑着点了点头，佟阳和韩猛两人不禁激动的站在文天祥面前，齐声请命：“请文相下令吧，水师将士必不负枢相钧令。”

        见两位水师指挥使斗志高昂，文天祥高兴的引着两人来到一幅宽大的舆图前，指着图上特意详细标注的一处岛屿说道：“这里是川山群岛，离文昌不过数百里海程，你们飞鲨、腾蛟两军明日出先占据此岛为大本营。后续粮草辎重朝廷自会组织海船为你们转运，而且会有朝廷潜龙司密探定时将广南东路的元军动向送至此岛，你们需要做的，就是沿着这万里海疆不断登6袭扰各地元军，让察不忽木在广南东路一刻都别想轻闲下来。”

        佟阳和韩猛两人兴奋的高声领命之后，文天祥笑着激励他们道：“两位将军就以实战练兵，争取将我大宋飞鲨、腾蛟两军练成纵横海上的无敌雄师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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