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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


第四十章心碎

        司妙华这两日都待在练功房,听门外的小厮说申轻淼的贴身丫鬟覃云有事找他。

        司妙华赶紧收拾自身从练功房里出来,覃云不会无缘无故找他,应该是申轻淼托她找他。

        司妙华想的不错,见到覃云,覃云只低头开口说是申轻淼有事情要与他说。

        什么事?司妙华想不到申轻淼要与他说什么事,莫非是关于他俩之间的婚事,在画魇灯的梦境里他记得是申轻淼主动取消了他们俩的婚约。

        回到现实,司妙华再细想梦境里的申轻淼,总觉申轻淼身上好像铺了一层幕布,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模样。

        司妙华回想幼时的申轻淼,经常追在他身后甜甜地叫妙华哥哥,说着长大后要嫁于他。

        如今,两人之间的婚约还在,申轻淼早已不继续跟在他身后叫他妙华哥哥。

        到底是长大了,司妙华从来拿申轻淼当作妹妹,现在也是,如果申轻淼也有喜欢的人,他们之间都能皆大欢喜。

        司妙华随覃云前往申府,一路上两人很少说话。司妙华很想靠近覃云,稍有动作覃云就想避开。

        她是因为梦境中的事在躲避他吗?

        司妙华愁着一张脸,该怎么样才能在覃云心底挽回自己形象?

        清溪院内,靠在窗户下的月涧礼还在兀自伤心。

        申轻淼坐于书桌前想一些事,听到覃云说司妙华已经到来,她赶紧起身打开书房的门。

        两人见面不免都有些尴尬,均受到了梦境里的影响。

        申轻淼开口打破沉默:“妙华哥哥。”

        窗户下的月涧礼收起伤心,竖起耳朵听着。

        面对着司妙华,申轻淼的神情变得些许凝重,她不知道接下来说的话有没有偏离了人设剧情,系统会不会像梦里对她进行惩罚。

        经历过一次十级重罚,申轻淼仍心有余悸,在她心间生命是摆在第一位,既然方才在书房想的话说出来有可能偏离剧情人设,那么她可以选择不说,或换种说法。

        “妙华哥哥,我们的婚期推迟了,你想定在哪一天?”

        司妙华内心无比震惊,他过来之前以为申轻淼是与他聊关于如何取消婚约一事,未曾想竟是与他商议婚期定在哪一天。

        覃云送司妙华过来没有离开,就站在一旁低垂头静静待着。书房的门打开没有关上,申轻淼没有叫她离开,她也不好离去。

        司妙华用余光瞥向覃云,低垂着头的覃云看不清神情,他站在申轻淼面前一时不知应怎么说。

        申轻淼静静观察他们,提议道:“要不还是跟我爹商量一下。”

        司妙华仿佛找到一个台阶,“就按轻淼说的来做吧。”

        “到时候确定婚期,轻淼再通知妙华哥哥。”

        申轻淼看向低头没有什么反应的覃云,再看向司妙华,“妙华哥哥,我昨晚醒来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可以帮我看看是什么原因吗?”

        司妙华冷不丁听到申轻淼状似撒娇地说,略带吃惊地对上申轻淼的视线,申轻淼看着他脸上扯出一抹笑。

        申轻淼把手腕伸出来,纤弱无骨白嫩的手,因用力抬起突出几条纤细的脉搏。

        “好,我看看。”

        司妙华左手握住申轻淼的手腕,右手伸出手指轻轻搭在申轻淼的脉搏上。

        不一会儿,司妙华便放下申轻淼的手腕,他道:“暂时无大碍,回去我送些调理身子的中药给轻淼调理一下。”

        “多谢妙华哥哥。”申轻淼裂嘴微笑。

        司妙华也没多注意申轻淼的笑有多假,他顺着自己说的话要回去司府,好整理药方送些调理身子的中药给申轻淼。

        申轻淼让覃云送司妙华回司府,覃云仍低着头,轻声对司妙华说:“司公子,请随覃云来。”

        别看覃云如此平静的模样,但还是被申轻淼捕捉到异样,覃云到底是女主,她向来喜欢司妙华,面对司妙华与申轻淼走得近又怎会一直平静?

        覃云也在想,她第一次见到司妙华,也目睹过司妙华给申轻淼把脉,那时的自己见到觉得正常,没有此时的纷纷扰扰,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此副模样?

        终究是落入了一个情字。

        落入情字除了司妙华和覃云,还有藏在窗户下的月涧礼。

        月涧礼每听申轻淼说一句,心底的花由苦变酸又变苦,不断反复折磨他。

        他很想跳进书房内阻止申轻淼说的每一句话,可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理智在他这里岌岌可危,一旦爱上,浓烈得涨人发疼。

        他爱上了那个扑到他面前挡剑的申轻淼……

        爱情让人自卑,又让人盲目。

        申轻淼目送司妙华和覃云离开,男女主真让人不省心,看来取消婚约一事不能靠她了,只能靠司妙华能不能主动争取。

        她也不想继续待在书房内,便到院内透透气,看看花草。

        因她在书房背书不想被人打扰,所以没有叫麦冬陪在身边,自己享受独处的时光。

        申轻淼拿起花洒浇浇花。

        月涧礼从窗外跳窗进书房,偷偷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向院内的申轻淼,他每看一眼便留恋一眼。

        月涧礼走到书桌旁,他无意间低头看到书桌上练字用的宣纸,上面胡乱写着一个人名——小礼,写完后又被划掉。

        他看着小礼这个名字陷入沉思。

        申轻淼浇了一会花便回书房继续背书。

        ……

        覃云送司妙华出府,司妙华趁着申轻淼不在,暂时也没有看到别的人,他便停下来转身。

        “覃云,我会取消婚约,你别担心。”

        到底是同在屋檐下相处过的人,司妙华看出覃云在想什么。

        覃云被迫停下,她仍低眉,“司公子,您与小姐的婚事,覃云不敢轻易妄言。”

        “覃云,我知道你一直介怀我和申轻淼的婚事,你放心,我会取消婚约再来迎娶你。”司妙华深深看着她,“覃云,我不会像梦境里那样对待你,虚幻的梦不值得跟现实中的人挂钩。”

        听了司妙华的话,覃云抬头看他,随即又低头。

        “覃云只想好好服侍小姐。”

        申轻淼就像一根刺横在他们中间,司妙华对这根横在覃云心口的刺无可奈何。

        “覃云,这并不是你的错,你要怪就怪在我身上,是我强求于你。”

        见覃云仍无动于衷,司妙华微叹口气。

        给对方各自时间吧。

        ……

        月涧礼在申轻淼回书房前已经从清溪院离开,他出来申府,恰好撞见东躲西藏的目稚童。

        目稚童躲得辛苦,月涧礼便隐蔽他的气息。

        两人伪装成普通老百姓在大街上走着,目稚童难得可以安心呼吸新鲜空气,看到人来人往,每个人的眼睛都极为诱人,收集癖又犯了。

        但目稚童谨记月涧礼的话,没有在大街上吓唬人。

        月涧礼好奇他的东躲西藏:“你在躲什么?”

        “小爷当然是躲那群降妖师呀!”说完后才发现自己用平时说的话,立马改口,“主人,小的在躲那群专门捉妖的降妖师。”

        目稚童又道:“据小的在外了解到,那群降妖师说您手段残忍杀死了一个小姑娘,已经派了很多人手来捉你回镇妖塔关着,以免造成老百姓恐慌,为祸人间。”

        月涧礼淡淡道:“我杀了一个小姑娘?”

        目稚童抬眼偷偷瞄一眼月涧礼,难道不是您老人家做的吗?

        “在哪里杀的?”月涧礼问。

        目稚童道:“回主人,听说是在我们昨日待过的那片树林。”

        月涧礼转个方向往前走,“去查一下谁在冒充我。”

        目稚童紧跟其身后。

        他们回到申府附近的那片树林,将不是很大的树林寻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料想到已经被发现的降妖师处理了现场。

        申轻雀和容少颜一群人刚从小姑娘的家里出来,小姑娘是个可怜的孩子,年纪小小就出来缝补衣服赚点小钱补贴家用。

        家里有年老的爷爷奶奶,和多病缠身的母亲,以及跛腿的父亲,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弟弟。

        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妖捉到手,不要让它再伤害到别人。

        降妖师的职责便是以匡扶天下为己任,哪里有妖便到哪里去除妖。

        容少颜忍不住骂了一句:“画魇灯真的缺德,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申轻雀淡声道:“你忘了,当年灭月氏一族的是谁,月氏一族可是上有老下有小,全族几百人口。”

        同行人也谈道:“怪上次妖道遗址的开启没能仔细看守出口,让这只妖就这么逃了出去。”

        申轻雀看向同行人,是她的表弟,遂耐心解释道:“有我们降妖家族一份责任,也有画魇灯来无影去无踪、善于伪装他人的狡猾。总之,它逃了出去,我们费多点时间捉它回镇妖塔便是。”

        申轻雀和容少颜一群人离去,月涧礼和目稚童从隐蔽处出来。

        目稚童道:“主人,我们应该怎么做?”

        月涧礼握紧拳头,他不想成为灭他族人的画魇灯,他从来都是月氏的小公子月涧礼。

        很快,他平复心情,淡道:“我们去看看那位小姑娘。”

        月涧礼和目稚童来到小姑娘的家里。

        小姑娘的家没钱办丧事,只草草地在屋后背的小山丘垒了个小土包坟墓。

        小姑娘的跛脚的父亲以为又是像刚刚那群问东问西的降妖师,听月涧礼问什么便答什么,月涧礼看向门口悬挂的白条。

        问完后,月涧礼和目稚童便离开,避过小姑娘家人的视线往屋后背的小山丘去。

        站定在一个新垒起的坟墓面前,月涧礼对着小土包前竖有一块写着小姑娘名字的长木板道:“你去把坟刨了。”

        目稚童指着自己,“我?”又马上改口,“主人,您要刨坟做什么?”

        月涧礼说:“我要看看她是被什么害死的。”

        “去把坟刨了。”月涧礼催促道。

        刚看月涧礼有礼貌地问小姑娘家人一些事,离开前还有君子之风说声打扰了,现在却在别人家的屋后背刨人家的坟墓,这反差……

        目稚童只得苦哈哈地上前用爪子刨坟,他还要一边留意一下山下的小姑娘家人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动静。

        幸好目稚童有一双锋利的爪子,要不然得刨到什么时候。过了一会,目稚童就将用草席子裹着的小姑娘尸|体给刨出来。

        散发出现的尸臭味令人恶心。

        站在一旁的月涧礼也不捂着鼻子就上前去查看,目稚童在旁也看着。

        只一眼,月涧礼便知道不是他干的,明显是有人在冒充他,究竟是谁在冒充他?

        这个人的手法应该是擅用细线,跟习得的法术有关,究竟是什么法术需要用到细线?

        月涧礼满腹疑问,他退回原地,“将坟墓恢复原状。”

        目稚童后知后觉出来妖道遗址就是给画魇灯做牛做马,顿觉自己不应当贪图人间而借助画魇灯跑出来。

        他无奈地擦擦汗,又得埋头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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